弗萊尼斯坐在一張木椅上,背倚著不屬於他的住所緊閉的大門;而他忠實的坐騎,安魂曲,那有著十二顆閃著紅光的眼睛與嘴旁長有昆蟲般附肢的夢魘,正隔著門跟他鬧脾氣。
或許是因為他在忽然多出的複數聲音中遺失了她的關心,抑或是他在獲得力量的狂喜中忽略了她的擔憂;總而言之,她正賭氣似地不打算跟他溝通,一向熟悉的笑聲亦消失的無影無蹤。
墮落的阿斯莫開口,片刻後卻又閉上。彷彿他想到什麼或許能挽救現況的詞句,卻在短暫的思考後選擇放棄。即使一人一馬能稱得上最佳拍檔,他終究沒有讀心的能力,甭提猜出安魂曲細膩異常的心思。
夕陽西下,透進窗戶的橘紅在他全身黑的衣著上留下被切割成方形的色彩。他暫且卸下鎧甲,不只是因為這裡很安全又沒有陌生人,而是他頗渴望在某些邪惡的物──或人,他不會排斥阻止嘗試闖入此處的盜匪──上試用他新獲得的力量,不透過堅硬的殼甲協助防禦。
自從那黃綠的圓球住進他右手掌心後,弗萊尼斯明顯感覺到體內的變化。在一陣毫無預警的燒灼感一路自胃燒入心後,他覺得肌肉似乎變得更結實,因謹守誓言而獲得的安心感亦變得更加強烈;但同時他也變得抗拒接觸火焰(稍早前他便將那沒用完的火柴丟出窗外),即便先前他對其沒有特別想法。
馬兒的嘶鳴聲將他遊蕩的思緒拉回現實,安魂曲在門外踩踏著石磚地,但依然不打算向他闡明氣憤的原因。
如果你在氣我讓我們的溝通方式變得雜亂的話,我道歉,我沒預先想到這點。
****他將字句揉化成想法,用心靈感應將真摯的歉意傳送出去。他的確沒料想到原本需要他開口方能交流的菌核在鑽進他掌心後同樣長出了心靈感應,本只有他與安魂曲的房內突然多出了聲音,很多道聲音,各自談唸著不同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