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024

他們沒有結婚。

沒有莊重典禮或互換禱詞,克甫斯甚至排斥舉辦小小的換戒儀式;但她不同意,她相信這些形式上的承諾,彷彿小女孩渴望試穿婚紗那般,光是想像自己身著雪白的飄逸身影就能快樂得手舞足蹈。

伴侶對盛大場面的渴望在克甫斯眼裡看來就像毒藥般,如夕陽最後的倒影在海波間閃爍而光彩斑斕,那總會吸引過多的注目。在他眼中,他的身分──他們的身分,血液裡共同流淌的饑餓不適合暴露於眾人眼前或烈陽之下。

他思考事情時總是眉頭深鎖,她不用開口詢問對方正在想什麼,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很擅長用不存在的問題困擾自己。在那些填滿雙眉間的皺眉多到能夾死蚊子前,她會從後摟住他,白皙的手臂搭在他寬闊的肩上,纖細手指輕戳著男人新長著鬍渣的臉頰,彷彿嘗試引起注意力的貓兒,優雅又悄然無聲。

瑪麗安娜;然後,他總會用她的名字填滿沈默;噢我的瑪麗安娜。他的嘴角終於漾起一抹淡笑。

他們總能在彼此稍嫌低溫的擁抱中找到依靠。

他們共享一根菸,不會讓餘燼落至木頭地上。

他們偕手一起去海邊,沿著兩人初識的那條海岸線來回走上幾回。

他們在凌晨前拉下窗簾,她會輕咬他的下唇,他會輕蹭她的鼻尖。